【昊白】瞒天过海（下）
完结啦，感谢大家这几天的支持，这一话写了很多时间线相关的东西，真真假假，随便看看，希望花粉不要撕我。
感觉性格上还是有些OOC，不过看他们的日子都过的紧巴巴累呼呼的，想在文里让他们活得自在点，逗贫使我快乐。
因为文内提到的相关微博ins还挺多的，之后会单独发一篇截图来捋这个时间线，扒这个实在是太有趣了，不过还是那句话，真真假假，随便看看就好。
*
刘昊然已经在剧组呆了将近两个月，每天都忙的四脚朝天，拍摄的日程很紧张，几乎匀不出来什么请假的时间，周末的时候他也只想在房间里面睡上一天，睡掉一身的疲倦。
白敬亭没有再来探过班，两个人仅有的联络就是隔三差五的微信，这两天他也刚刚进了新电影的剧组，第一次扛起一番重任，压力不小，白敬亭不说，但是刘昊然心里可都门儿清。演艺圈这个地方，说不好听点，就是啖肉饮血的行业，年纪小，资历浅，代表作品无法服众的话，难免要被打上鲜肉的标签，流量不流量，还得看人气另说。刘昊然知道自己是幸运的，在毫无经验的年纪就能得到颇具才华的导演的赏识，出道撞上高人气IP，他很珍惜，也很感激，但他也深深地明白，幸运不能当饭吃，他的起点比别人高，更应该打气十二万分的精神去努力。
加油。他也给白敬亭发过去这两个字，也是说给自己听。
这仿佛已经成了他们心照不宣的精神支柱，工作也好，外界影响也罢，种种原因都让他们无法时时刻刻陪伴在彼此身边，但是只要有这两个字在，便是安心。
新剧的拍摄进度过半，日程渐赶，最近两周甚至连周末都不再放假了，虽然这只是个网剧，但是全组上下没有一个人因为这个理由而松懈一分。这几天青岛的天气逐渐转冷，刘昊然捧着咖啡，裹着大衣，一来就把自己的椅子拖到导演椅旁边看监视器，默不作声地学习着。说他在为自己打算退路实在是为时尚早，但是能在这个行业里混开的人，个个儿都是人尖儿，天有不测风云而学无止境，就算他以后不打算转向幕后，至少现在能多学一分是一分。
兜里的手机忽然震了两下，刘昊然瞧了一眼正在给谭松韵和董晴说戏的导演，掏出手机悄悄地看了起来。
是白敬亭。
他给刘昊然发了一张照片，下面跟了一行字。
“你看，我也在海边了。”
照片是白敬亭整整齐齐地穿着白衬衫打着领带，坐在海边的一艘破木船上，那人抬起胳膊挡住海边晃眼的阳光，细长的腿垂在半空，仿佛还在地里当啷的晃来晃去。
“哟，挺滋润啊。”刘昊然笑了，手指飞快地给他敲出了一行回复。
“假象，你很快就看不见这样的我了。”
“？”
白敬亭给他发了一个哭泣的表情：“我要剪头发啦。”
“剪成什么样啊？”
“可能要看化妆老师的心情吧。”
“……”
“哎你说我要不要提前贿赂贿赂化妆老师，我就这么短的头发，再折腾也折腾不出个花儿来。”
“你省省吧。”刘昊然咬着杯子盖笑出声，又很快地收住了，他扫视了一下周围，大家都在忙忙叨叨的干着自己的事儿，没人注意他。
“你跟姚导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那么宠你，不会太丑的。”刘昊然又给他发过去一句。
“前途未卜/哭泣，你什么时候杀青啊。”
“这个月月底吧，最近赶戏赶的厉害，我正等着上戏呢，下周还有好几场大夜戏，现在天天睡眠不足。”
“你们那儿应该挺冷了吧。”
“是啊我都要穿羽绒服了，可能快要下雪了。”
“别感冒了。”
刘昊然心下一暖，还想再回点什么时，耳边传来导演喊他的声音：“昊然昊然，来来，到你了上戏了。”
他匆忙地按了两下键盘，把手机揣进了大衣兜里。
脱下这件外套，他又变成了振华高中的物理天才余淮，学习的压力，家庭的重担，女孩的爱意，朦胧的心思，这些狂风骤雨一样的情感再次被他打开锁链释放出来。但他始终知道，他不是余淮，他不用活得那么压抑，此时此刻，在祖国的另一端，还有一个人捧着手机，仔细地嘱咐他，别感冒了。
嗯。
果然如刘昊然所说，没过多久，青岛就开始下雪了。
助理一早就被他打发回了酒店睡觉，刘昊然谢绝了剧组同事拼车的邀请，一个人溜溜达达地走在青岛凌晨两点的街上，风很凉，卷挟着小雪粒儿往他的脸上拍，刘昊然掏出手机，拍了两张凌晨雪景，想了想，发了条微博。
下雪了。
他知道白敬亭会看见。
白敬亭直到快两周之后才发了条微博，照片里的他头发果然变短了，瞪大眼睛撅着嘴，委委屈屈地看着镜头，好像在撒娇，身上也没穿上次的白衬衫校服，就侉里侉气地穿了件背心儿站在海边，天高云阔，碧波万里，时日正当好。
你在北方的艳阳里冷风嗖嗖的，我在南方的寒夜里穿着背心儿。
他看着这条新微博的文案笑了很久，南方北方，艳阳寒夜，冷风背心。
他迅速地给白敬亭回了一条微信：
“下次给我隔空喊话的时候，你可以发的再含糊点。”
南山南北海北，有些故事只能讲给懂的人听。
Ⅱ. 2016年
*
没想到还是出事儿了。
网剧杀青之后，刘昊然继续回到学校上课，隔三差五约朋友出来打球小聚，日子过的和普通大学生没有什么区别。
太舒心的日子让人失去警惕，甚至让他忘记自己已经是光环加身的明星，团队三番五次的提醒也被他抛在脑后，浑不在意。直到那个早上，手机铃声把他从好梦中唤醒，经纪人略显焦虑的声音传来，他飞快洗漱完毕跑到工作室，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自己奋战通宵的团队。
“昨晚那边的人就知会咱们了，怕你睡不好，今早上才跟你说。”
“被拍到什么了？”他把包丢在沙发上，迅速落座，声音冷静，语气沉着，不像一个十八岁的少年。
团队里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吭声，最后还是经纪人叹了一口气，把手机递了过去，几张动图尽收眼底。
刘昊然默不作声地一一看完，把手机还给经纪人：”他们什么条件？”
经纪人比划了一个数，远高于刘昊然的预料。
“给倒是能给得……”
“不给！”刘昊然突然加大了音量，强硬地打断了经纪人的话，”我什么都没做错，一身清清白白，给什么？先不说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就算有什么，又有什么可以威胁到我的。”
“可是……”
“晶晶那边什么反应？”
原本一直想要劝他的经纪人突然就沉默了，刘昊然看着他，眼睛里面的光渐渐沉了下去。
“你提醒过我的。”最后他终于垂下头去，从胸腔里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昊然，你还小，很多事情没有经历过，吃亏对你来说不是罪大恶极的事情，你明白这点就好。”
过了很久少年才重新慢慢抬起头，眼圈红红的，他抽了抽鼻子，闷闷地说道：”嗯，我记住了。”
他最终还是没有在大家面前哭出来，团队熬夜赶出的几份对策他一一看过，最后还是经纪人伸手盖住了他面前的电脑，对他摇了摇头。
“不回应就是好对策。”他说。
刘昊然站在卫生间里洗了把脸，用毛巾盖住了自己。他想起了过去的很多事情，回忆纷至沓来，挡都挡不住，过往的开心与难过在时间的打磨下通通带上了温柔的滤镜，每一件事情都是和蔼又快乐的，而现实，风刀霜剑，冷冷相逼，悬崖峭壁，步步惊心。
他不怪被捆绑，也无所谓被拉着炒作，他以为自己足够聪明，入行两年，已经看懂了一切营销手段和宣传套路，可到头来，防不胜防的还是被自己当做朋友的人。
现实惨淡，回忆绚烂，足够讽刺了吧。
他给白敬亭打了个电话，对方的背景音很热闹，他听到了机场的播报。
“你可真会挑时候。”白敬亭高高兴兴的声音传来，”我刚下飞机，行李还没拿呢。”
“小白……”
“你怎么了？”对方一秒就意识到了他的不对。
“我……”
“你在哪？”
“我在我们工作室。”
“我过去找你吧。”
刘昊然鼻子一酸，险些掉眼泪，他现在只想听听白敬亭的声音，一点也不想把他刚才知道的那些事情再次复述出口，每一次重新讲述，对他来说都是一次凌迟，白敬亭没有问，白敬亭正在奔向他的路上。
他又抽抽鼻涕，嘟囔着开口：“嗯，我等你。”
临走的时候经纪人说我们家昊然就拜托你多开导开导了，白敬亭一口答应好说好说，转身拉着刘昊然的手就下了楼。白敬亭提议让刘昊然跟着他回家，尝尝他妈妈做饭的手艺，刘昊然木然地没有反应，任由白敬亭拉着他上了车。
那天晚上，北京下了很大的雪，他们堵在路上，白敬亭几次想要开口，但都强行压了下去，最后只能掏出手机，对着窗户外面录了一会儿，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风雪欲来啊。”
刘昊然低着头，看到自己的手机上跳出了一条消息。
baijingting发布了一条ins。
下雪啦。
该来的始终躲不过。
跟拍的工作室发了微博，不是惯例的”周一见”，但在粉圈里还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隔天刘昊然发了一条工作相关的微博，丝毫没有理会外界的流言蜚语，看上去一点也不受影响，随后的一段日子里，女方也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这一段鲜肉小花的绯闻，在两方都默不作声的情况下，渐渐没了水花。
但是，只有身边的人知道，有什么东西，在刘昊然身上悄悄地发生了改变。
*
刘昊然站在机场门口一脸懵。
“别慌别慌，你再找找。”白敬亭拍遍了他上下左右前面后面所有的兜，一脸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瞪着对方，“真丢啦？？？”
“可不就是真丢了，我蒙你干嘛？”
“你是不是智障。”白敬亭抬手就朝刘昊然脑袋上拍过去。
“你才智障，你没丢过钱包啊！”刘昊然还处于懵逼状态，被他打了个正着。
“我没连着身份证银行卡一起丢。”
刘昊然捂住脸，丧气地蹲下身，声音从指缝里溜出来：“啊——最近怎么这么丧啊。”
“行了行了快别赖皮了，别人看你呢。”
“随便。”刘昊然赖在地上不肯起来，“看就看吧反正我都这么惨了。”
白敬亭盯着刘昊然毛茸茸的头顶，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我认识你这么久了还没见过你这么气急败坏的样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妈的笑死我了。”
“………白敬亭，我怀疑你可能在外面有别的刘昊然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刘昊然干脆赖皮到底，也不管箱子了，径直走到旁边的花坛上坐下，长腿一伸，开始委屈巴巴的拿狗狗眼看白敬亭：“我不管，反正我什么都没了，你得养我。”
“养养养。”
“我还恒源祥呢。”
“刘昊然，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几岁，这广告播的时候你还不会爬呢吧，你是不是谎报年龄了。”
“边去，烦着呢。”
白敬亭丝毫不理恋人的诉求，推着他俩的箱子蹭到刘昊然身边坐下：“就不，我还得养你呢。”
“我想静静。”
“别想呀，我就在这儿呢你想我干嘛。”
刘昊然刷的一下回过头，瞪着白敬亭，过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白敬亭，你不去德云社学相声，真是可惜了。”
“哎哎哎别别别，抬举抬举，承让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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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天，刘昊然还在对昨天的事情耿耿于怀。
疯玩一天回来的两个人横七竖八地歪在床上，各自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看，过了一会儿白敬亭突然骂了一声，反手把手机甩在了床上。
“又输了？”刘昊然眼皮子都没动一下，仿佛用502把目光黏在了自己的手机上。
“别提了，垃圾队友，个么这边打到家门口的都团战了，他一个亚瑟还在上路带线想推塔。”白敬亭气的不行，转念一想，扑到刘昊然身边，一双饱含愤怒和怀疑的眼睛盯住了他，“是不是你的丧气传染给我了。”
“你才丧呢。”他抬脚顶着白敬亭的屁股把他踹开，白敬亭身上没几两肉，差点让他大力给怼到地上。
“丢钱包的可不是我。”
“你再说！”
“不说就不说。”白敬亭一个咕噜爬起来，“我洗澡去了。”
卫生间的灯亮起来，水声哗哗地透过门缝传了过来，刘昊然刷了一会儿微博，百无聊赖地在床上翻腾，忽然有什么东西咯到了他。
是白敬亭的手机。
他把手机从刚才滚成一团糟的被子里拽出来，转着眼睛想了想，笑了出来。
白敬亭出来之后，发现刘昊然在被子里裹得像只虾米。
“你干嘛呢？”他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伸手去拽被子。
被子团晃动了两下，牢牢占据大床的一边，岿然不动。
“有毛病。”白敬亭笑着骂了他一句，伸手拿过自己放在枕头上的手机，一瞬间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正所谓直觉是神经的反应速度追不上视觉传输速度，等白敬亭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被手机上铺天盖地的提醒吓了一跳，连忙打开微博，发现自己十五分钟之前，发布了一条新微博，内容是一张他在来云南之前拍的照片，配了一句台词。
我想敬敬。
十五分钟之前？自己还在洗澡呢，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干的好事。白敬亭甩开手机，再次飞身扑到刘昊然身上。
“刘昊然！！！你手不想要了是吧！！！”
隔天他们在去往海埂大坝的路上，刘昊然还在拿这件事嘲笑白敬亭。
“怎么了，你自己说的你就是敬敬，我想你也没错啊。”
“要脸。”
“我没发在自己微博上不错了。”
“哟呵。”白敬亭转头看他，“你也得有这个胆儿才行。”
“爸爸，我没有。”某人乖乖认怂，又一秒兴奋了起来，拉着白敬亭的手激动的摇晃，“哎哎哎哎小白你看你看白鸽。”
“……你放屁，这明明是海鸥。”
“哎呀那不是你粉丝的名儿吗，你就假装它是白鸽不行啊。”
“我虽然年纪大了点儿，但还不瞎。”白敬亭嘴上虽然不饶人，但还是悄悄地笑了起来。
说到底刘昊然还是个没跨进2字头年岁的孩子，眼下拿了两块面包大呼小叫逗海鸥，他拿着刘昊然的手机帮他拍了几张照片，顺手发了微博，在文案页面踟蹰了半天，最后什么也没写，直接发了出去。
白敬亭跟在刘昊然身后慢悠悠地走。
现在这样，真的可以称得上是，岁月静好，现世安稳，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了。
他无不满足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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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日子里，倒是没再起什么波澜，从云南回来之后，两个人的日程表都塞得满满当当，中间白敬亭还给刘昊然和明星大侦探牵线搭桥了一次，录节目的当天，还不忘发微信打趣他：
“吃饭睡觉欧阳娜娜可又回来了嗯?”
“你安的什么心！”
“节目组的安排，怪我？”
十月的时候，他们又趁着假期一起跑去日本玩了一趟，大城市的夜晚灯红酒绿，恍若白昼，两个人猫在西餐厅的隔间里，帘子拉的严严实实，用餐的人在周围低声地交谈，隐秘而又开放，刘昊然撑脸看着白敬亭笑，眼中饱含爱意，白敬亭心念一动，按下了拍照键。照片里的刘昊然，眼里倒映着烛光，灿若星辰，照片之外，他们的手轻轻交叠在一起。
奈良的小鹿与夜景，镰仓的电车和山路，有关于日本的名胜和情怀，他们一样都没有放过，如今这些照片，正安安稳稳地躺在两个人的手机里，和刘昊然的微博里，却始终没有一个机会，让真正的拍摄者大白天下。
直到2017年，白敬亭有了一次去往伦敦的机会，并非自由的旅行，自然也没有了恋人的陪伴，但他还是在工作期间请求摄影师为他拍下了一组黑白照片，其中几张的构图，像极了当初他们在日本留下的剪影，夹杂着他小小的私心，被他发到了微博上。
他知道那个人会懂。
就像他在初见时就明白那个人小动作里的含义，就像对方明白他在ins上一句话背后的千言万语，就像他们之间无数个心照不宣的瞬间，别人不懂，不透，不明所以，而他们不需要一个字就全部了然于心。
刘昊然和白敬亭，在全世界的眼皮子底下，谈了一场秘而不宣，瞒天过海的恋爱。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