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看两不厌

金掌银掌仙人掌,接下来我们掌声有请——
在天桥下从业十余年的两位相声界老艺术家,贤良老师和一零老师

【昊白】瞒天过海(中)

*

他们的关系发展的很快,呃,友谊关系。

都是聪明上进的年轻人,年纪和处境又差不多,两个人很快就聊开了,白敬亭还时不时约他出来打球,鉴于刘昊然快要高考,两个人相约的地点大部分都在北舞附中的小篮球场上,以至于相熟之后白敬亭隔三差五就要打趣他,说自己一个怀柔人,从北到南跨越整个北京城来找他打球,可以说是真爱了。

“你可得了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住校,从你们学校到我们这里就三十分钟。”刘昊然终于受不了地怼了回去。

“哎你怎么知道啊。”白敬亭一脸”被识破了”的表情,紧接着恍然大悟,”你说你是不是偷偷去过我们学校。”

“我没有……”

“然后因为太路痴找不到我的宿舍楼在哪又无功而返。”

“我不是……”

“好啦下次再这样记得给哥哥打电话,不要不好意思。”

“……”

 

有时候刘昊然复习太忙,白敬亭也不方便去班里找他,干脆就自己拎着一袋子零食,坐在教学楼下面小操场的秋千上,晃晃悠悠地吃东西,听着教学楼里朗朗的读书声,感叹一下哎呀这就是青春啊老夫已经过年纪了。

“你怎么这么闲,老过来。”有次下了晚自习,刘昊然刚出教学楼,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对面的白敬亭冲他挥手。

“没工作呗。”白敬亭无所谓的耸耸肩,递给刘昊然一袋零食,”吃吗?”

“没工作你不上课啊?”

“大哥,我都大三了,课少,也没晚自习,不像你们高中生,青春正年少,浑身都是课。”

 

日子就这么晃晃悠悠的过着,高考前夕,学业加重,他们两个人的联系也渐渐变少,高考前一天白敬亭给他发了一条微信,加油。他看着这句简简单单的话,轻飘飘地笑了起来。

嗯,加油。

我会留在北京的。

 

*

之后的日子就是漫长的暑假,他有大把的时间来理清自己。其实这种自我剖析放在刘昊然身上根本没有必要,他一直都是一个精于计算的人(从他最喜欢玩的游戏是棋牌类就可以看出来),落子之前已经胸有成竹,步步为营,一步看百步。白敬亭是个意外,却不妨碍他迅速的做出调整。他知道对方和他一样是个看的很清的人,甚至在心态上还要胜自己一筹,这一点,从最初相遇的那场聚会上,刘昊然就明白的一清二楚。紧接着他看穿对方在ins上召唤他的小把戏,往后这些日子里两个人你来我往彼此试探,他心下了然,想必对方也已经看透。

还不是时候。他在床上翻了个身。

再等等。

 

*

最后一根稻草降落于青岛。

九月月中的时候新剧开机,刘昊然提前几天就进了组,正好最近比较闲,他想着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多在剧组学习一下行业内制作前期相关的事情。

白敬亭的出现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他不知道怎么就打听到了剧组的酒店和刘昊然的房间号,拉开门的时候刘昊然毫无心理准备,在这位全副武装到几乎看不见脸的”酒店客服”面前直接大脑短路。

“我说,你还让不让我进门了。”看主人半天没招呼他进屋,这位北京小爷很不客气的先开了口。

刘昊然瞪着眼前这位裹着大外套,还戴着口罩眼镜遮遮掩掩的人,哭笑不得地让开身:”你不热吗?”

“热啊,怎么不热。”白敬亭一进门就摘下了口罩甩开外套,瘫在沙发上长出一口气,”可把我憋死了,路上的人看我就像在看神经病。”

“这天穿成这样,是挺像神经病的。”

“怎么说话呢你。”白敬亭把头靠在沙发背上,仰着脖子看身后正在给他的倒水的刘昊然,”我辛辛苦苦大老远跑来看你,你就这么怼我。”

刘昊然笑了:”我怎么怼你了。”他把水杯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在白敬亭身边坐下,”我说,你跑来青岛干嘛,你的新综艺不是马上要开机了?”

“嗯,晚上就飞贵州,我从青岛走,合同挺严格的,基本上是全封闭。”

“录多久?”

“不知道,没细看。”白敬亭咣当一声倒下去,头枕在沙发扶手上,斜着眼睛看刘昊然,”苦日子啊,听说还有好几个拍摄地。你几号开机啊?”

“17号。”

“那不还有几天,你不在北京好好呆着,这么早进组,干嘛啊,工作使你快乐?”

“也没有。”刘昊然摸摸头发,又笑出一颗虎牙,”我就想看看剧组前期都是怎么干的,反正闲着也没事儿,多学点儿呗。”

“好孩子。”小白向他投去敬畏的目光,”大学霸。”

刘昊然打了一下他的膝盖:”你过来表哥知道吗?”

“知道啊,票还他给我买的呢。”

那他知道你过来青岛是要来找我吗?这一句刘昊然压在心里没有问出来。

“哎。”白敬亭忽然从沙发上弹起来,”你不是来学习前期的吗?你们外景布置的怎么样了?带我去逛逛呗。”

 

*

剧组之前早就和学校这边打过招呼,门口的看门大爷看他拿着工作证,也没多问,直接放了他俩进去。

“你们剧组找的这个学校可以啊。”白敬亭坐在耿耿的桌子上往楼下看,”比我们之前那所好多了。”

“你们那个比较接地气儿,更像个高中。”刘昊然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哪所学校,之前在暑假里他已经把匆匆那年从头到尾补完了。

白敬亭从桌子上跳下来,在座位上端正地坐好,一本正经地看着刘昊然,伸出了手:”余淮同学你好,我是耿耿,你的同桌。”

“有病吧你。”刘昊然笑着打了一下他的手,”耿耿才不是你这样呢。”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还耿耿呢,你瞅瞅你内腿,课桌都快塞不下了。”

“我听出来了,你是在夸我腿长。”

“要脸吗您?”

白敬亭不接话,反倒往桌子上一趴,半张小脸埋进胳膊,委委屈屈地念起台词:”余淮,我这次又考砸了,怎么办啊?”

刘昊然翻了个白眼,却没有走开,而是拽出椅子在他身边坐下,撑着头笑嘻嘻地看着他:”戏精。”

“哎我发现你这个同学真的很难相处诶,活该没女朋友。”

 

黄昏的时候他们在天台布景外面探头探脑,学校这边的景基本上已经布置完毕,剧组美术这个时候应该在民居场景里忙活,天台是学校里的最后一个完工的场景,现在空无一人,整片夕阳打在教学楼顶的地面上,温柔又舒缓。

他们肩并肩坐下,缩在天台墙体与地面形成的窄窄一条的阴影里,挤挤挨挨地像是两只非要在猫爬架同一块平台上睡觉的小猫。

“你晚上走?”刘昊然问。

“嗯。”白敬亭正把头靠在身后的墙上闭目养神,模糊不清地答了一声。

刘昊然闷闷地转过头去,抠着地面上的水泥粒儿,过了一会儿又说道:”你不等晶晶进组?她要是知道你来但没等她,会生气吧。”

白敬亭睁开眼睛看向他,夕阳的余晖映在他的眸子里闪闪发亮:”你不说,谁知道我来过。”

“可是……”

剩下的话没来得及说出来,统统梗死在喉口,天台上的风很轻,夕阳很美,刘昊然没来得及闭上眼睛,所有的风景他都看的清清楚楚:白敬亭的眼睛里不仅装下了橙色的天灰色的地和西面翻红的余晖,还完完整整地装下了一个他。

“可是什么?”白敬亭若无其事地退回原位,面色如常,耳尖翻红。

原本他想说的是,可是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来看我,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但那些都不重要了,刘昊然摸着自己的嘴唇,仍然没有回过神来,白敬亭却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爬了起来。

“我记得刚才过来的时候,你说天台的景是已经布完了吧?”

“啊?哦,是。”

“那我找找。”

“找什么?”

白敬亭没有回答他,而是走到天台尽头蹲下身子,手扶着墙面,一点点的往这边移动着。

“你在找什……”

“在找这个啊。”

刘昊然顺着白敬亭的手指向看过去,粗糙的墙面上用尖锐的器具磨出了一行小字:

洛枳喜欢盛淮南,谁也不知道。

“我可是把你们的振华三部曲全都看完了。”白敬亭有些得意,”这个情节我记了好久,果然有诶,哎你知不知道,以后你的耿耿要在这里给他俩拍婚纱照呢。”

“我不服。”刘昊然忽然说道。

“啊?”

他把白敬亭拎起来,拉着对方走到白敬亭刚才亲吻他的那个位置,又说了一遍:”我不服。”

“?????你好好说话。”

刘昊然对着墙面半跪下来,在墙面与地面交界的上方,一笔一划地用刚捡到的小石子刻起了字。此时此刻的他,还没有穿上振华的校服,发型也没来得及好好打理,眼神坚定,语气平和,动作小心,不是青涩的宋歌,不是天才的秦风,不是压抑的余淮,过往,光环,包袱,通通没有,他只是刘昊然,一个迫切的想要和他喜欢的人,一起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什么痕迹的普通人。

石子划过墙面摩擦发出锵然的声音,最后一笔落下后,刘昊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丢开石头站起身来,半是挑衅半是撒娇地看向了一直在旁边看着他动作的白敬亭。

灰灰的水泥墙面最下方,被划出了深浅不一的一行字:

刘昊然喜欢白敬亭,谁也不知道。

 

*

第一场在天台上的戏,是余淮在阳光下做习题。

刘昊然一边开着玩笑说余淮总干这么费眼睛的事儿怎么也没近视,一边赶在机位敲定之前,就不露声色的站在了他一早就选好的位置上。

那场戏拍的特别顺,他的镜头基本都是一条过,导演很开心,对他赞不绝口,尤其是他看向耿耿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原因,在他的脚边,有两行一个月前刻下的字迹。

 

刘昊然喜欢白敬亭,谁也不知道。

我知道呀。

 

 

那两行深深浅浅的字迹,在剧组杀青之后,依然被保留在了天台的墙面上,除了两位当事人,谁都不知道它们的存在。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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